净塑自然 | 误食六斤海洋垃圾后不幸死亡,这颗蓝色星球需要我们一同守护!
注:该文内容主要引用自相关科研报告(详见文末资料来源),仅作信息分享使用,并不完全代表WWF方观点。
8月26日,一则令人痛心的新闻报道[1]引发公众关注:一只体长约90厘米、宽约70厘米、重约200斤的巨型雌性海龟因救治无效死亡。
该海龟于7月15日晚在三亚亚龙湾附近的红树林里被发现,当晚就被带回三亚海昌生物保育中心进行检查和治疗。据悉,导致此海龟死亡的直接原因是其曾吞食的大量异物致使肠道梗阻坏死。
解剖发现,海龟肠道内堆积了近6斤的海洋垃圾,这其中有塑料袋、渔网、口罩、线绳、鱼钩……这些日常生活中产生的废弃物,却成了其他物种生存的威胁。
被救助的海龟(左)与体内发现的海洋垃圾(右)。南国都市报8月27日讯
但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塑料污染几乎无处不在,影响着地球上大多数物种的生存环境,甚至就连万米深的海域 —— 马里亚纳海沟都发现了塑料。塑料污染的治理,亦然成为当代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及可持续发展必须面对的课题之一。
塑料在自然界中几乎无处不在
在如今这个时代,人类活动正改变着周遭的生态环境,并在地球上留下了难以恢复且实质性的影响[2]。
像是大气中二氧化碳和甲烷浓度、土壤中氮和磷含量等关键的环境参数值,都超出了其在全新世其他任何时期的参数范围。因此有观点[2,3]认为我们已生活在了一个不同的地质时代 —— 人类世(Anthropocene)。
这个时代的主要特征包括多种全球性现象,如全球气候变化和生物多样性丧失;大规模的塑料污染也是其中之一。
哥伦比亚拉瓜希拉省中部地区拍摄到的塑料污染情况 © Esteban Vega La-Rotta
回顾过去,塑料生产规模的增长主要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开始[4],并于五十年代起迅速发展[5]。随着塑料生产的扩大和使用的普及,自然界塑料的积累也随之而来。据估计,至今全球共生产了近83亿吨塑料,而其中只有9%被有效回收利用,12%被焚烧处理,剩余79%都留在了垃圾填埋场或自然环境中[6]。
对我们来说,海洋塑料污染的严重情况是最直观的;但越来越多的研究也表明,淡水、陆地乃至大气系统中的塑料污染程度也都不乐观 —— 部分河流所监测到的微塑料浓度比海洋情况更糟糕[7],土壤中含有的塑料比海洋还要多,就连大气循环中也存在着不计其数的微塑料[8,9]。
塑料污染在自然界中已愈发普遍 [10]
不光是在自然界中无处不在,塑料在生物或生物体内的积累也愈发令人担忧。到现在,人们已经记录到1288种海洋生物以及277种陆地和淡水生物曾摄入过塑料[10]。但因为对陆地和淡水的相关研究较少,真实情况或许要比这个数字高出许多。
今年七月发表在期刊《科学》(Science)上的研究[10]指出,在陆地生态系统中,塑料污染很可能会影响地球生物化学循环,干扰植物和授粉者之间的关系以及土壤功能[11]。从热带到温带、再到极地地区,许多陆生动物都被发现曾摄入过塑料,包括昆虫、爬行动物、鸟类和哺乳动物。
流经肯尼亚内罗毕数个街区的河流污染严重 © WWF / Juozas Cernius
在淡水生态系统中,很多栖息地环境都遭受了高度塑料污染,几乎所有河流和湖泊的食物网节点都存在塑料污染[10]。有摄入塑料记录的物种涵盖了大多数淡水脊椎动物,包括20%的水鸟和27%的鱼类。
而对沿海和海洋生态系统来说,塑料污染更是广泛存在。随着塑料污染程度的持续递增,越来越多的海洋生物都被发现摄入过塑料。就连食物网底部的食浮游生物性与草食性鱼类也是如此,这表明营养转移也可能会导致塑料在食物网中的进一步扩散。
摄入塑料会落入进化陷阱
进化陷阱,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可能会比较陌生。简单来说,就是快速变化的环境所触发生物做出的适应不良性行为,这个时候因为生物被误导了,进化陷阱就会发生。
从这个角度来看,海龟误食塑料的窘境可以被归类为进化陷阱。因为塑料在进入海洋环境后,藻类和微生物会粘附在上面,并释放出类似海龟喜爱食物的气味[12],从而触发了适应不良性的进食行为反应。
绿海龟(Chelonia mydas)与塑料袋 © Troy Mayne / WWF
除此之外,也有人认为透明的塑料在视觉上可能会接近水母,这也是海龟喜爱的食物之一。
因此,从塑料与食物之间存在相似性的情况来看,摄入塑料很可能会导致生物落入进化陷阱。随着区别食物和有害塑料的挑战性加剧,种群生存力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已死亡的海龟幼龟,右侧是从它肠道里发现的塑料碎片
© Gumbo Limbo Nature Center
那误食塑料究竟会对海龟造成多大的伤害呢?过去曾有研究[13]对近千只海龟的死体进行分析,得出了惊人的结果:即使是一块塑料也可能会导致海龟死亡,这个几率最高可达22%;如果海龟误食了14块或更多的塑料,致死几率就会上升至50%。
据估计,全球范围内有大约52%的海龟都曾误食过塑料[14]......
在泰国斯米兰群岛拍摄到的海龟与塑料袋
© Shutterstock / Krzysztof Bargiel / WWF
那是否有解除这些进化陷阱的方法呢?人们曾提出过许多假说,大致可归为两大方向:一个是降低塑料对生物体的吸引力,另一个是减少生物体遭遇进化陷阱的几率。以目前情况来看,减少塑料过度生产与使用情况、妥善处理塑料是首选的解决方案。
废弃渔具——容易被忽视的幽灵杀手
近年来,海龟误食塑料袋和鼻腔被塑料吸管致伤等类似新闻屡见不鲜,在为这些生命心痛、反思我们过度使用塑料制品的时候,海龟肠道里发现的多种废弃渔具却依旧很少进入大众的视线里。
实际上,在最终落入海洋的塑料垃圾中,各类废弃渔具在部分海域内几乎占了一半[15]。它们在海洋里的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人们形象地把它们描述为“幽灵渔具”或“鬼网”。
被废弃渔网缠住的蠵龟(Caretta caretta),拍摄于地中海
© naturepl.com / Jordi Chias / WWF
这些废弃渔具不仅是污染海洋环境的塑料垃圾一份子,更是威胁海洋生物的“幽灵杀手”。曾有研究指出,海龟因被废弃渔具缠绕而致死的几率或高达91%![16]
这些因渔业或养殖活动而被制造出来的渔具,其本身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诱捕鱼类。因此即使遭丢失或丢弃,仍具备继续“捕捉”鱼类和其他海洋生物的能力。
并且如果它是由塑料制成的,需要数十年甚至更久时间才能被分解,其危害会持续多年,可谓是海洋塑料垃圾中非常致命的存在[17]。
被刺网捕获的加湾鼠海豚(Phocoena sinus) © Omar Vidal / WWF
多种海洋哺乳动物、爬行动物甚至是鸟类,都可能深受其害。就连热衷于潜水的人类,也会被废弃渔具所干扰。
除了会直接伤害到海洋生物外,被遗弃在海洋中的废弃渔具还会造成铅污染,这也为海洋生物与环境带来了不容小觑的负面影响。曾有研究就发现,一头误食刺网碎片的斑海豹体内留有明显的铅污染痕迹[18]。
海豹被废弃渔网缠住了脖子 © Shutterstock / Ian Dyball / WWF-Peru
不仅如此,这些“幽灵杀手”还会对海船的航行构成威胁,危及船员的安全。同时,与其他海洋垃圾一样,它们也会破坏该地区的自然美景,影响当地旅游业的发展和附近居民们的生计。
净塑自然,从你我的生活点滴做起
2019年起,世界自然基金会(WWF)在全球发起了“净塑自然”的号召,从支持全球减塑国际政策、推动企业践行循环经济与责任、助力城乡的废物管理等方面着手,配合提高社会对塑料问题意识的宣传教育工作,降低排放到自然环境的塑料废弃物数量。
以废弃渔具为例,渔民们大多并不希望丢失渔具。对他们来说渔具就是渔民的生计,意味着一笔相当可观的经济投资。但即使人们在管理和废置处理上做得最好,渔具也会因为天气、机械问题或人为失误而遭丢失或废弃到自然环境中。
要想减少废弃渔具的出现,预防渔具丢失是首要任务。常用的措施包括:限制在特定区域或季节使用高危渔具、在渔具上做标记以帮助识别渔具的所有者、改善回收利用和废置处理的方式等。
© Kostek Strzelski
此外,也可以更多尝试利用可生物降解的部件生产渔具。目前,生物可降解的组件已被用在一些人工集鱼装置(FADs)[19],但渔网和其他设备还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
在日常生活中,你我同样可以从简单的第一步做起,如拒绝使用一次性塑料制品,选择可重复使用的水杯、餐具、环保购物袋等,重复使用塑料制品,做好源头分类,支持回收……
© Global Warming Images / WWF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鼓励大家积极参与垃圾捡拾、净滩活动,帮助移除和回收塑料垃圾、丢失或废弃的渔具等。集众人之力,实现自然向好!